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逐风流浪

文章来源: 点击数: 更新时间: 2020-04-02

文新院汉语言文学专业:李子祎)三个人,两个背包,陌生的车站,拥挤的人潮。

没有星星,月亮被风吹落了一半。

由于堵车,我们三个人错过了最后一班回城的高铁,只能在阳朔车站外无助地徘徊,互相打趣着做好了露宿街头的准备。正在此时,一个年轻司机闯入了我们的视线,他和那些在车站外吆喝着拉客的司机师傅一样,有着黝黑的皮肤,一张嘴伶牙俐齿。

可他又不同于那些人,他年轻,眼睛深邃得可以看到星空。

万般无奈,我们选择搭乘他的车踏上返程的路。

犹记林语堂先生曾经说过:“一个真正的旅行家必是一个流浪者,经历着流浪者的快乐、诱惑和探险意念。旅行必须流浪式,否则便不成其为旅行。”我们就这样被迫开始了一场夜晚的流浪。

上车后,司机师傅并没有说话,而是打开了车中的音响,播放着他喜欢的歌。

“明知这是一场意外,你会不会来……”薛之谦低沉的歌声钻入耳孔,如此应时应景的歌词使我不禁苦笑。

“师傅,您的这些歌还挺新的。”我百无聊赖地搭话道。

师傅闻言一笑,他说他也是90后,今年也不过28岁,却不愿意承认自己年轻。他做了很多年的公交车司机,见过形形色色的人,看过多种多样的风景。   

车辆行驶过一座桥,据说那座桥被当地人称作“魔鬼桥”,以多发车祸而恶名远扬,不过归根结底还是由于外地人不熟悉当地的道路。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当地人,司机师傅可以轻车熟路地闯过那座桥。

车窗外漆黑一片,师傅说现在行过的路段正可以看到漓江最美的风景,只可惜我们与它无缘。我感慨的同时仿佛看到碧波万顷的江水与烟霭环绕的青山闯入怀中。有些时候,错过也是一种美好吧,世间美景千千万,又怎么可能一一看遍呢?只消在脑海中留一片想象中的净土,足矣。

他说他的车子的后备箱有一套衣服,随时准备开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。他到过中国的很多地方,像大多数九零后一样,喜欢旅行,喜欢意料之外的遇见。可伴随着年龄的增长,他的身上更添了几分稳重,骨子里对自由的追求却没有被磨灭。只消朋友的一个电话,他就可以载着三两好友驱车到离家几十公里的小镇上,找一家露天的小饭馆,喝着酒,吹着牛皮,谈天说地,无所顾忌。

一路上我们谈了很多,谈人生,谈理想,谈当地旅游乱象,谈哪里的小吃更能让人馋涎欲滴。我们三个人像是坐在古代的茶楼里,听着眼前的“说书先生”侃侃而谈,言谈间或许有很多话有失公允,可我们听得开心。

有时,赶路也算一种难忘的经历,尤其是司机没那么无聊的时候。虽然没有酒,却有着听不完的故事。我们就这样,伴着星星点点的灯火,讲一个个亲身经历的故事,这故事或心酸、或感慨、或平淡。

再长的路途也会有结束的时候,我们在深夜平安抵达了住处,挥手告别了司机师傅,转身已是永诀。

烟雾包裹着远山,轰鸣声裹挟着人流。一切美好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,就渐渐变成了不可追溯的过去。好在还有记忆留存脑海,在怀旧的时刻拿出来反复回味。

有些经历,拼凑起来细碎得不成章节,却在心中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。人生就是这样一部漫长而琐碎的书,里面的悲伤与欢喜都只属于自己,百年后一抔黄土,所有的轰轰烈烈都成了云淡风轻。